我的这位大款病人十分钟后如期而至了。
他是个三十多岁的中年男人,男人打扮普普通通,脸上戴着一副墨镜,进门时还先偷偷摸摸地先趴在窗外看了半天,显得鬼鬼祟祟的。
搁一般男人,稍一打眼,我们同德堂里可是遍地的“春色”巴不得挤破了脑袋往里冲。
就拿老古这边来说吧,曲靖淑做了他学徒后,生意是明显比以前强多了。
怎么解释?养眼呗。
可这位倒好,眼看着屋里坐着曲靖淑甄娘和云姿三位绝色佳丽,竟然愣是站窗外哆哆嗦嗦地不敢进屋。
“小沙进来呀?这就是我跟你说的秦医生,专治你这种疑难杂症的。”老古起身出去迎他。
他就算是站在窗外窥探屋里的“春光”,依旧带着那副墨镜不肯摘下来。
老古拽着他的胳膊说:“咋地,病不治了?”
“古……古老师,我,我不敢进去。”
“怕什么?别看秦医生年轻,可这世上就没有他治不了的病,连老朽都自叹不如。”
“不是,不是那个意思,我是怕……我是怕……”
他怯懦地缩着膀子,不住地遮掩,我虽隔着曾玻璃与他对视,但碍于那副黑墨镜,所以我也不知他现在的视线落在我们之中谁的身上,换而言之,他究竟怕的是谁。
甄娘吗?
莫说我了,就算是魔僧庸道也未曾在甄娘身上看出什么蛛丝马迹。
我和曲靖淑就更不可能了,别看我平时喜欢跟大伙嘻嘻哈哈没个正形,但走到外边,我们医者身上是自带着一层仁爱光环加持的,不信您细品,回忆下自己去医院,每次见到的医生甭管什么样,有您入眼就觉得厌恶的吗?
这就是医者治病救人所留下的那份“福缘”。
“云警官,麻烦上楼去看看苗苗,昨天她说有几道题不会,我这儿就给你临时抓个公差。”
我借口支开了云姿。
真让我猜对了,云姿迈步上楼后,窗外那位果然被老古拽进来了。
甄娘见病人进来了,赶紧放下碗筷,把水盆端了过来。
“小朗他这病……不用洗手的。”老古欲言又止。
不用洗手?不管国医还是西医,给人问诊前必须洗手,这是对病人的尊重也是对自己职业的尊重。
“吃了吗?”我冲他淡淡一笑,尽可能地想缓解下他刚才紧张的情绪。
“还……还没,古老师电话里说让我来这儿吃饭。”
三十多岁的男人,正是事业要进入巅峰期的阶段,这个年龄的男人,身上是该有些自信的,可在他身上我却没看到半分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