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半夜两点,王大妈一脸愁容,身影落寞地穿过老街走了进来。
比昨天来的更早了,没办法,反正是抓不到亡魂的,还不如提前下班。
“马秀才?你们……你们这是唱哪出啊?”
平栾名人,王大妈是认得的,估计逢年过节,也少不了这位当地父母官的一个红包。
“上差救我,上差救我呀!他,私设公堂,目无亡法,罪大恶极!”马秀才见到王大妈像是找到了主心骨,爬到她面前,抱住大腿开始疯狂哭诉自己在同德堂遭遇的非人待遇。
“腿断了?谁打的?”
“她,就是她!”马秀才指着越英怒道。
王大妈:“啊,那就再让秦医生帮你接上呗,多大的事啊。”
“……”马秀才。
我给王大妈倒了杯黄酒递了过去,她抿了口,然后重重叹气。
“还是没有?”
“没有,一个都没抓到,有人抢先一步缉走了魂魄,甚至我怀疑人还没咽气呢,地魂就被勾走了。”
我问她:“马秀才说城东开了家花楼您知道吗?”
“花楼?没人跟我打过招呼呀。”
“那就对上了,我估计十有八九问题就出在这儿,要不查查去?”
“这怕是不妥吧,这种事不在我们鬼差工作范围内,应该是我们上报给巡检,如果巡检无法解决再上报给巡查司,孟大人授意了,才能捣毁,我不能越权。”
果然,不管阴间还是阳间,在官家办事都需要走一道漫长的流程。
“您还没转正呢。”
“额……”
“您好多天没业绩了。”
“额……”
“扫黄打非不是地方父母官的职责所在吗?”
“听起来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
拉上带路党,开着我的2B沃尔沃,我们一行人直奔城东。
城东,一座戚戚冷冷的荒山脚下,到处是无数破败不堪的坟头,看起来已有上百年无人祭拜过了。有些坟头已经严重塌陷,露出了下边的棺材板和森森白骨。
越英拎着马秀才走在前边,我和王大妈紧随其后。
我们跟着他顺着山路走了二十多分钟后,前边半山腰处出现了一个摇摇欲坠的古老牌楼。
牌楼上的字迹早已被风雨侵袭的无法辨认。
马秀才左右看了看,道:“就是这儿。”
就是这儿?开什么玩笑?荒山野岭的,哪有半点人的影子,更别说那灯红酒绿的烟柳之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