寝殿里亮着烛火。
床上的帷幔是放着的。
苏墨白走过去，轻轻掀开，果然都已经睡着了。
本来他不想把人弄醒的，但是想了想，觉得还是及时解释一下为好。
于是他在床边坐了，微微俯身，又伸手握住了楼千雪肩头。
他还没来得及动作，楼千雪就已经睁开了眼。
她眉心微微蹙着。
眨了两下眼，她眼神才清明起来。
“你来了？”
若放在以前，苏墨白没有这么敏感，但现在不同了。
楼千雪说的是‘你来了’，而不是‘你回来了’。
他发现了。
这个发现将他要解释的话堵住了。
楼千雪见他一动不动，便撑着身子坐了起来，“时候已经很晚了吧？你还有事？”
苏墨白懂她这话的意思。
“没事了，这就睡。”
他脱了外衣上床，与她一左一右，睡在羽儿两侧。
她没有多说一句话。
这算不算是生气了？
虽然躺下了，但苏墨白没有睡意，他闭着眼，耳朵却是留意着楼千雪的动静。
没一会儿，就有均匀的呼吸声传过来。
她睡着了。
苏墨白等了一会儿，确定她是真的睡着了之后，立即睁开眼，撑着脑袋往她那边看。
他又大意了。
这次，是他做得不够好。
他应该派个人过来说一声的。
按理说，这种小事，两个人应该相互理解，但他和楼千雪现在的关系比不得从前了，得小心应对。
苏墨白越想越觉得，形势变得很怪异。
他居然变成要讨好人的那个了。
这与当初相比，简直是天地倒转。
他回想了一下这段日子的点滴，渐渐理清楚了是怎么回事。
他在意她，在意羽儿。
因为在意，才学会了小心翼翼。
墨晚曾问了他三句话现在拥有些什么，哪些是他想要的，哪些是舍弃不了的。
答案早就很清晰。
抛开墨晚不谈，皇权、楼千雪和羽儿，都是他想要的，也都是他舍弃不了的。
他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保护好自己想要的。
既然时机不对，那就以后再和她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