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散去了，眼前已经是一片荒芜。
华予呆呆地站在茫茫的水面上，除了几人的倒映外，水上只剩下细碎的枯木碎片，莫染的身影早已消失无踪。
唯有手中捧着的花蜜珠子，才能证明方才发生的一切不是幻影。
难以摆脱的宿命，注定悲剧的轮回，虚枉的执念。
一个虚无缥缈的面容，从脑中一晃而过，那样真实，却又是无比的遥不可及。
她的身子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无力感，竟无力支撑自己。
“先生，你还好吗?”木子关切地问道。
华予缓过神来，望着手心凝视了一阵子，随后对身后的影子侍卫说道，“你行动快，先带木子回去，给公子服下这个花蜜，看有没有帮助吧。”
阿子摇了摇头，“不行，我必须带先生你一起，公子原本是吩咐了的，先生你不能离开空桑山，若是你在山外出了什么意外，我可担当不起。”
华予眼神一凌，“如今公子本就昏睡很久了，耽误不得了，你先走吧。我承诺会尽快赶回去便是，况且还有玉郎护着，应该没有什么事。”
阿子略迟疑了片刻，接过了华予手上花蜜凝成的细腻的珠子，紧紧握在了手中，随后躬身抱拳道。
“属下从命便是，木子姑娘，咱们走吧。”
“先生，你也要快点回来呀。”木子的话还没说完，便有一道黑烟从阿子身上腾起，包裹着两人，随后消失在了茫茫水面的西侧。
他们离开后，华予终于重重送了一口气。
“莫染乃是千年树妖，想必她留下的这颗珠子，是很有用的。公子的伤，应该不会有太大问题了。”
玉郎站在华予的身后，点了点头，思忖了片刻，又道。
“先生难道没有疑问过，公子是如何与玦明起的冲突，又为什么要将你锁在半语斋中吗？”
华予的面色上露出了几丝歉意，“想来还是我在龙游山上的所谓，引起了玦明的不满吧。若不是我，他的大军也不会惨败。”
玉郎细长的凤眼，望着远处。
“但我总觉得，事情并不像先生想象得那么简单呢。”
华予还想说什么，张了张口，却又静默了。
离开前与叶轻尘的种种往事，已经将他们的距离拉得很开，再回想起曾经朝夕相伴的日子时，恍然间竟然分不清真假虚实。
她转头环视了一圈平静的水面，“说起来，阿生去哪里了？”
“阿生，是之前冒出来的那个祈愿小童？说起来，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垂髫之年的小童。”玉郎念叨着。
那片镜面一般的水面下，突然泛起了一点涟漪，悄无声息地扩散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