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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回孟婆亭(十)

因为熟练,也因为已经想好要怎么做,不到半个钟头,lucky的项圈便大功告成。

籽籽舒了口气,总算做成一件事情了。无论大事小事,完成了就会有成就感。籽籽把项圈举起来欣赏着,暂时摆脱了《光》给自己带来的困扰。

大概因为太专注,籽籽居然忘记了对面还坐着一个大活人。从项圈里看过去,却发现坐在对面的那个小伙子此时已经把操作台收拾一空,并没有要跟籽籽打招呼的意思,把一个看上去像两个大小不一的正方体连接在一起的方形物体紧紧抱在怀里,起身离开了。籽籽放下手里的项圈,看了一眼他的背影,忽然意识到,怎么那人才刚转身,他长什么样,自己竟然一点都不记得了――居然还和他面对面的坐了这么长时间……这念头一闪而过,随着那小伙儿的背影消失而消失。

房间里就剩她一个人了,原本打算把lucky的项圈做完就回家的籽籽改主意了,反正还有时间,为什么不把那捆“面条”――就是老铁说的软竹片打开看看?这样想着,便伸手从包里把那捆东西又拿了出来,将捆绑着它的草梗拆开来。籽籽左右手各拿起一根软竹片,把它们横竖相交,织起了灯笼的经纬……熟悉的感觉又回来了,几乎不用看也不用思考,双手开始上下翻飞,一只小小的灯笼的底部显现出来,还隐隐带着六角的形状。

籽籽一时间有些恍惚,这难道不是彼岸花茎吗?这就是彼岸花茎呀。自己用彼岸花茎编织了七只灯笼,怎么会弄错呢?只不过这些花茎比原来在忘川边采集到的那些彼岸花茎缩小了一倍而已。而自己也已不是当日的自己,不再惊恐不再悲伤也不再那么痛苦了……过往的痛苦会沉淀于心,就像酒褪去辛辣会变得醇厚。内心的痛苦沉淀之后,偶尔一阵回忆的微风吹过,会于平和之中泛起喜悦的涟漪来。此刻,这涟漪正荡漾于手指间,仿佛幻化成了些久别重逢的小微粒,蹦跳着从指尖渗出去,在软竹片――不,是彼岸花茎上晕开来。连手里的彼岸花茎都是高兴的了――至少在籽籽眼里和心里是这样。

总的说来,她和彼岸花茎可是有交情的,在任何地方遇见,都不会认错了彼此。肯定与刚刚离开的那个小伙子不能同日而语,这要是在什么地方再遇上他,也只是擦肩而过。交情交情,顾名思义有交融才会有情感,或者有情感才会有交融。

此刻,籽籽相信确信以及肯定,这就是彼岸花茎。虽然她不知道老铁是从何处将它得来……忽然,籽籽伸手将桌上的台灯关掉,屋里顿时昏暗不少。然后,她跑到墙边那一排铁架子之间的缝隙处席地而坐,就像在望乡台边的六角亭上那样,安静地编织起手中的灯笼来。

她不想解释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大概人对于经历过的事情总有一种情怀吧。也许等灯笼编好以后,自己应该用剩下的彼岸花茎试着铰一朵小小的彼岸花放进去,对了,最好给花儿上个颜色,应该上一种什么样的颜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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