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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灭(十三)

老铁看完后,有些惊讶地抬起头,看着籽籽,他感受到她文静的面庞下隐藏着的某种坚定。然而,老铁最终还是放弃了探寻,垂下眼睑,把手机递还给籽籽,不料在半道上被小白伸手接了过去。老铁仍然没有任何表示,刚想扭身去开车门,又感觉有人拉了拉他的衣袖,一回头,只见籽籽又把她的活页本竖在自己眼前,上面写着:晚安,老铁。如果你不打算让自己快乐,我们会感到难过的。希望你过得好的人,才是朋友……

然后,籽籽收拾好东西,拍了拍正在翻看自己手机的小白,打开车门下去了。小白抬起头来看着老铁,举起右手,把食指竖起来,说:“老铁,最后说一句,我觉得你是因为无法理解桑奇丽做的那些事情,所以才没有去制止她,对吧?你又不是存心要害她。非要把那些责任都揽在自己身上,就是你的不对了。”见老铁一言不发,小白笑笑,说:“我这一句话……有点长。表哥,我只希望你不要那么纠结。今天你也了了多年的心愿,见到桑奇丽的父母了,这事应该就这么过去了吧?”

老铁冷笑道:“过去了?如果他们知道我是谁……”说到这里,老铁摇摇头,道:“我已经跟自己说过不再跟你们两个小孩儿提这事儿了,回去吧,啊?”说完,老铁先于小白打开车门跳了下去。小白急忙跳下车,伸着脖子问车那边的老铁:“你不回家,今天晚上要住在‘露拙’里吗?‘露拙’可以住人?”

老铁头也不回,道:“赶紧走吧。”便朝“露拙”走去。小白吸了吸鼻子,这时,籽籽悄无声息地走到他身边很自然地把自己的手伸进小白的手心里。小白伸手抱住籽籽有些微凉的软软的小手,担忧地小声道:“我闻见老铁身上有一股绝望,还有危险的味道。你说,他会不会出什么事?不过,我还是要说,你那句‘我没错,也不认为你有错’写得还真霸气……”籽籽甩了甩与小白牵在一起的手,用另一只指了指自己的眼睛,然后又指向老铁。

小白问:“你的意思是想看看老铁心里在想什么?”

籽籽点点头。

“好吧。我俩还真是多管闲事。可你说不知不觉都把闲事管到这份儿上,不管吧……好像还跟自己交待不了了。”小白说着,一甩头,大声叫道:“老铁,等一等。”老铁没理他。小白想了想,又叫道:“籽籽的……画……那幅画落在‘露拙’里了,想去拿一下。”

老铁终于停下了脚步,回头看着已经追上来的两人,一脸漠然。接着,又向前走去。小白和籽籽对视一眼,默不作声地跟了上去。直到老铁打开了“露拙”的卷帘门和里面的玻璃门,谁都没有说话。老铁走进去把第一间屋里的灯打开,籽籽看了小白一眼,走到老铁跟前,忽然一只手搭在他的胳膊上,另一只手按住了胸前的天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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