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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去兮(七)

坐在桌旁的郝暅儿和籽籽面面相觑,谁也没说话。过了一会儿,郝暅儿站起身,朝廊外看去。籽籽忽然觉得她的眼神和以往不同,似乎可以穿过迷雾看到更远的地方。不知道过了多久,郝暅儿忽然开口说:“籽籽,我要走了。在走之前,我把我的心留给你。可是……我不确定它能不能点亮你回家的灯。”

籽籽跟过去,站在郝暅儿身旁,很肯定地说:“它当然能,而且,它发出的光一定很漂亮……不过,暅儿姐姐,你不等吃吃姐姐回来了吗?”

郝暅儿道:“吃吃不是说了吗?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

说着,两人相视一笑。

起风了。

郝暅儿沿着石阶下到忘川边,来到了彼岸花丛中。忽然,就伸出手去摘了一朵。

“暅儿姐姐。”籽籽叫道。

郝暅儿把花摘下来拿在手里,回头看着籽籽,问:“什么?”

籽籽奇怪地盯着她,说:“这彼岸花是不能碰的,你为什么说摘就摘了呢?”

郝暅儿看着手里的彼岸花,想了想,说:“试试不就知道了吗?”说着,又弯下腰去摘另一朵彼岸花,手刚刚碰到花瓣,惊叫一声又缩了回来。她也像叶子一样,把触碰那花儿的指头放进嘴里吮吸着,一边回到了廊下。把手中的那朵彼岸花举起来,对籽籽说:“我想,这就是我的心,所以,我可以拿到它。别人的心大概是不可以随便触碰的。”

籽籽盯着郝暅儿手中的那朵花,它原本是红色的,现在,渐渐散发出一种紫色的光来,便问:“暅儿姐姐,你怎么知道这朵花是你的呢?”

郝暅儿的目光也一直注视着那花儿,一边缓缓说道:“我只是感觉它在召唤我,就过去把它摘下来了……我想,这才是我的初心,只不过,我已经把它丢失很久了……你拿去吧。”说着,把它递给了籽籽。

籽籽回身捧过一只灯笼来,那花儿似有知觉,离开郝暅儿的手心,轻轻落在了灯笼里,一闪一闪,散发出紫色的光束来。籽籽小心地把它和其它三盏灯笼挂在一起,两人抬头看着发出不同颜色的光的四盏灯,谁也没说话,就这么静静地看着。

半晌,郝暅儿扭过头,看着籽籽说:“现在,我总算明白为什么一直得不到何健飞的心了。”

“为什么?”籽籽问。

“因为付出就是一种得到。”

籽籽想了想,摇着头,说:“没听懂。”

郝暅儿笑笑,耸了耸肩,说:“我想,孟婆也该来了吧。”

一个声音从两人身后传来:“郝暅儿,你的确很聪明。是的,我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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