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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3 (1 / 2)

次日见了秦风所有人都垂头丧气。凡萱哭哭啼啼地跑回宿舍,何玉在后面追。何玉把温乎乎的手放在凡萱的背上,自己也忍不住哭了起来,这份强施于人的安慰恰恰是别人不予所求的。何玉想起秦老师对她一针见血地批判,“你的文字毫无底蕴――必定读书极少;你的格局狭隘如孔――看来胸怀不大;你的思想华而不实――小家碧玉之病;你的感情无病呻吟――都是假仁假义。”何玉常保持的外表镇定只是掩饰内心怯懦的面纱,她总觉得女性软弱,她们的反抗如同棉花撞击在石头上,而她们的命运也是一盘散沙,远望成峰,实则是万千聚之不起的沙粒。她原本怀着程门立雪之心希望在老师门下学得一二,以成家之后相夫教子,闲余时间写些作品。从小的家庭教育给她树立起一道思维之墙――女子便是牺牲自我,成全他人,这是她们的唯一美德――她从不曾嫉妒弟弟受到的关照,从来只愿意做绿叶之衬,这种久已习染其中的思想早已渗透到她生活的方方面面,让她变成一个随时准备自我牺牲的奉献者。何玉慢慢远离了自己的朋友们,她们的快乐是骤然的、瞬灭的、灼热的,她便认为女友们的把戏是庸俗的,肤浅的她们过着截然不同的生活,女友们在躁动中追寻猛烈的刺激,进而寻求更为猛烈的享受(而这种追求没有尽头),而她更愿意在平静中寻找宁静,那里藏着最真实的自我。但如今,这些信念已被秦老师三言二语给扼杀了。

凡萱伤心极了。她想起她的弟弟。为了来邮苑,她和父亲吵了一架。父亲说她忤逆。她默然不语。那时,父亲正在劈柴。他发怔了,扔掉了手中斧头,看到无力改变女儿心意后竟坐在小板凳上埋下头啜泣起来“萱萱,我知道自己无能,你从小到大,我和你妈一直把你当男孩子使唤。你的三个弟弟都不听话,不好好念书,你算是成才了,家里还指望着你呢。你妈风湿腿,下不了地,今年又害贫血,欠了别人钱。你要上学,我也只能把家里攒的钱拿出来,至于你弟弟,,以后受罪的是他们。我也不想说了。你就随自己心意吧。”凡萱慢慢搓洗着衣服,心里五味陈杂,看着父亲走出门去,背稍微有些弯曲。面对父亲和床上的阿妈,她常常哭,她望着家门口的一群环绕的山,山下是一条小河,她多么希望生活也像面前的这座大山一样跨过之后就是真正的快乐的生活。凡萱已经涉险跨出了一步,带着梦想的渴望踏上了不曾涉足之境,结果所有的希望被秦老师一并摧毁。“写的一无所值!”她还记得秦老师那愤怒的眼神,仿佛看到这样的作品简直是对他的侮辱。哭着哭着,凡萱睡着了。梦里她被一条毒龙包围了,她从家乡逃到了高原上。毒龙追了一路,吃了很多人。一天晚上,她在野地里找吃的,突然毒龙来了,瞪着两个毒龙一样的眼睛在野地里寻找猎物,有两个企图逃跑的人已经成为毒龙的腹中之物。她一动也不敢动,也不敢看毒龙,因为听说毒龙能感应到有人看它。她半躺在地上,保持这样的姿势很难受,不远处有一阵绿光传来,她希望绿光可以引走毒龙,但是毒龙不为所动。绿光慢慢移动,竟然把她暴露在灯下,原来是一个人在照她。她心里七上八下的,十分担心毒龙看到她。她的视线稍微移动,看到不远处山上有一个洞,洞里红通通的,她想那会不会是毒龙的洞穴。毒龙终于向另外一个方向走去,她马上躲到了附近的一个房子背后,看着远处的山,想着那就是她的故乡。突然她听到毒龙的巨大的脚步声,它正在往房子这边移动,她怕得要死。这时房子侧边的窗户伸出一个头来,给了它几张小纸片和一支笔,说“毒龙的孩子就在山洞里,它要教育孩子,你要是给它读文章,它就不吃你。”说完,毒龙已经把硕大的头颅伸到房子顶上了,她信口胡诌了几段话,没想到毒龙真的离开了。这时候她也醒了,向窗外一看,天已经麻麻黑了,何玉笑着看着她说“哇,你睡了这么长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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