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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3 (1 / 3)

李恒想,田田的变化多大啊,那个身单力薄的小女孩在爱情的滋润下慢慢丰满了起来,智慧的形状也慢慢形成,刚开始她就像一条小溪,必须汇入大江大洋里才能生存,后来她自己变成了大江大洋,不再需要别人。后来,他觉得自己已经不爱她了,因为她变了,她不再是起初那一泓没有形状的水,而变成了由他亲手塑造成的一种形状――独立、冷静、聪慧。开始的时候,她对他百依百顺,他也对她呵护有加,教她独立、冷静、思考,他激发了她读书的兴趣。这些变化日积月累,当李恒想要制止的时候,发现已然不可控了,她已经形成了自己的性格。她变了,变成他想让她变成的模样。可到头来,他不再喜欢这种模样。当他给宣布爱情的死刑时,她哭了,一下子又回到了最初的模样,弱小、无助、孤独、害怕,好像在那一瞬间,她可以回到过去,但他依旧抛弃了她。她想挽回这段感情,他不予理睬,反而把过去的、现在的、未来的她一起憎恶起来,这种厌弃之情也像爱情一样来得莫名其妙、突如其来,并给他的理智上了锁,并拉拢他的理智和感性一起抗拒这个女孩“这是一个惹人讨厌的女孩!”他的理智开始和感情作长期斗争。当他感情上喜欢上一个女子,理智就大肆批判她的幼稚可笑、她的附庸风雅、她的粗俗不堪,慢慢地连感情也产生了相同的看法;当他理智上认同一个女子并即将产生爱意时,感情赶紧将爱情的萌芽扼杀,他马上变成了一个拿着食盐却失去味觉的人,觉得与女子的爱情味同嚼蜡,又弃之可惜。他们终于走到了形同陌路的分道扬镳之处,多年的感情毁于一旦,他一点也不在乎。他想起最后分别时她的冷若冰霜的眼神,那里面似乎藏着深仇大恨。

可时间一长,他又开始想她了。他不知道他想的是过去的她,还是当下的她,抑或是未来的她。若是仔细斟酌,现实中的她早已不能引起她的爱情;奇怪的是,她终究象征着某个客体,它具有无限美好,能够满足自己对于爱情和浪漫的无限遐想,只是,每次与她重逢,他希望看到的她就消失了。同时,他的理智和感情照旧在作怪。理智说,爱情本是业已存在的,至于所爱仅是爱情之付诸,爱情作为本质是唯一的,但所爱作为付诸物却是无穷无尽的,今日爱她奋不顾身,明天爱她(另一个她)不顾一切;感情说,爱情并非独立之物爱她即是爱她,爱上另一个她前者就会死去,爱情之转移总是伴随着此爱之死亡和彼爱之新生,并且这份死亡将持续不断地予以后来之爱不可抗拒的影响。这两者争辩的核心即在于爱情的独立性与否。

李恒走后,jack也来了。jack忧心忡忡,他告诉陆凤琪,吉米还不到两个月,他已经被排挤到一边了。他屡次暗示李万通,李万通总是装聋作哑。陆凤琪笑着问,一个小女子焉能掀起什么风浪,她倒认为jack想巩固自己的地位。她了解李万通,他不懂爱情,而吉米不过是个渺小的过客,一个可耻的拜金者,一个可怜的烟花女子,陆凤琪仿佛忘记了自己的命运在心里嘲笑着这些道德败坏的年轻女子终究如浮光掠影般昙花一现。她像可怜自己一样可怜她们。她劝jack不要担心,只要李万通一厌倦――而这是迟早的事情――吉米(她甚至已经为吉米感到惋惜)肯定会走人。jack连忙摆手,说道,这个吉米与众不同,她不是一般的女人。陆凤琪好奇起来。jack说她容貌惊为天人,又心狠手辣。陆凤琪听了隐约感受到一种危机。她虽置身于婚姻之外,却还眷恋着前夫,甚至期待爱情的奇迹发生,让李万通回心转意;倘若爱情上终究是残局,她也是向着前夫的,她从未产生普通女人由于不幸的婚姻而萌发的恨意,她照旧盼着前夫一帆风顺。李万通寻花问柳,她如今也无权过问,她甚至认为这对于一个身家富有的人来说无可厚非――英雄难过美人关嘛。她深知嗜好猎奇女人的男人只是游戏人间――爱情,取之如探囊,弃之如敝履――李万通便是如此,早已把青年时代追求心灵上的爱情享受转变成了普通的之爱。不过,陆雪琪尚不知晓,虽然爱情已把他们拒之门外――但也因为正是如此,一旦他们重新陷入爱情,他们绝不仅仅要求庸俗的之爱,而转向抽象的、缥缈的、无形的心灵之爱,至此时,他们则要加倍偿还往日情爱的累累负债。jack又说,吉米曾是不少人的情妇,深谙魅惑之道,他断言自己的地位将会被蚕食鲸吞从而被吉米取而代之,正好由她兴风作浪。陆凤琪答应从中游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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