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镜画面至此结束,法阵中的绘卷也缓缓闭合。
“原来,在我们的前尘中,始终是我有负于你。”
思绪逐渐回归现世的天女无欢,挺起几乎快蜷缩成一团的腰板,绘卷中总有一股莫名的力量,在不断摧残她的神志。
“但是,阿初,我想你误会了,我从未倾心于你,我们之间,至多不过同袍之谊罢了。”
“小欢儿,我知道,通过方才的绘卷,你亦觉察到我们与他们之间存在些许关联,你忧心,同样的命运会发生在我们身上,但你更当知晓,这些无端的谬论,终是抵不过事在人为,我们是我们,他们是他们,你……”
“是!”小欢儿沉声应了一记,她方才为寻阵眼,不得不躬下身去,半蹲于地,这姿势维持久了,整个人的气焰也看似消糜了大半。
但这一声语调极低,声似沉入万丈深渊,而她人却不疾不徐站起,直至挺直腰杆,直至她的头颅扬起,同她的肩颈都形成了一个钝角。
“如此我便也明说了,你既也道,他们归他们,同我们无关,那么在他们身上背负的是歉疚或是遗憾,都无需替他们来偿还,我们只需活好自己,对否?”
阿初上前一步却未应声,他这一站位变幻,他们同无尾复又成三足鼎立之势。
无尾很快也加入会谈,无尾同阿初毕竟属于同族,无尾的一举一动小欢儿都多加留心,甚至是无尾的一抹眸光流转,小欢儿都时刻留心她的瞳里有无含有杀气。
按理说他们是不同的生命体,但这关联又岂是他们想撇清便能撇掉的。
就连那乌烟都穿梭过万年,又回到他的身躯旁侧。
“万年前,天女无欢建功立业心切,向阿初借力又借光阴,更将阿初锻造成极杀兵刃,为防其失控,在物尽其用的前提下,将阿初封印入九幽深渊之下。更可恨的是,你明知他借你光阴,便再不得永寿,更知晓他又赠予你力量,如此他在这余下的生命里,伤不得愈,痛不得解,你最是知晓这等苦痛,因为你亲身经历过!”
“是。”虽然这画面一幕一幕跳脱很快,但小欢儿稍加思索,便全然清思绪。
说到底,还是逃不过这因与果。
“我记忆有所缺,我知晓,万年前的往事,你亦历历在目。可否告知我,当年的天女无欢,为何要如此残害利用阿初?”
“阿初莫动!”小欢儿双手背后,仿着万年前阿初屹立于昏暗烛光影壁前的模样,一手紧握成拳,另一手紧紧扣住握拳那手的手腕,她力劲很大,手腕都被她自己勒出了淤痕,她在发声时猛然回头,眼神似点兵之将,不得旁人半分疑窦。
她绝不会爱上一个傀儡,但她却最恋动静皆宜之人,所谓动静,并非常态,而是对方知晓她的谋算,知道何时该问何时该沉默,如何做能同她配合得严丝合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