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女无欢心中腾起一股怒火，她已经顾不上什么天女礼仪，见墨客不肯将阿初的行踪据实以告，她眉头拧成“川”字形，微绛的樱唇咬紧，险些就露了贝齿，她衣袖一甩，一根手指从广袖里探出来，指尖直指着地面。
“墨客，我敬你是受天后陛下倚重的人，也曾为天族安定出过力，我先前一直忍让着你，但唯有关于他的事情，我一步都退不得。”
她真实气极了，一面警告墨客快从实招来，那指着地面的手指还隔空往下戳，似墨客此刻不在她跟前，而是在这地底下似的。
“宴的事，天后陛下自有安排，你既为天女，自当清楚天命不得违逆。”墨客还真是挺大胆子，这边还有把柄在天女无欢手里，嘴上却一点儿都不留情，“天女，你话太多了，还是省省气力想想如何降服这邪力吧。”
“你可知，你同她刚刚犯的是死罪？”天女无欢惯不是个会威胁人的，但是这墨客的态度也太狂傲了，天女无欢甚至有些怀疑方才协助楮君激活邪力的，是不是仅是个分身，她怎么也不能理解，怎么还能有人在犯下重罪后，泰然若此。
“情力……没了。”楮君的一声哽咽打断了天女无欢的思路。
她走到楮君身侧时，楮君正双手隔空握着一团光华不撒手。
天女无欢一掌推出，打在楮君手背上，楮君猝不及防地被打散拳头，光华自她掌心里飞散出来，天女无欢摊掌，轻易就将光华托在掌心。
“你……”楮君双目瞠极，她频频小幅度摇头，“你怎能如此轻易就留存住情力？”
“情力？”天女无欢紧拧成“川”字的眉，微舒后骤然锁得更深。
这个名词她似乎在阿初这里听过。
“不公平，不公平。凭什么我们穷极一生都把握不住情力，你却能如此轻易就承接住？”楮君摇头的幅度更大了些，在她绝望的目光中，又亮起一盏灯，墨客在墨痕幻影的掩护下，来到她身旁，揽紧她的肩。
“楮君，你都知道了？”墨客一反方才冷漠的态度，声柔似水。
楮君用力点点头，她靠在墨客怀侧，泪眼婆娑：“墨客，原来你是要用远离我的方式，留存住我们的情力。就在方才我知道了原来这情力也是取完即止，是以我们不能一直在一起。可是墨客，我们犯错的后果，我想承担。”
“你可想好了？”墨客怜惜道，“放去一些情力，可使我们在下一世续缘，可若你选择担业果，我们今生的缘会久一些，但可能……”
“可能再无来世。”楮君其声郎朗，她唇瓣微启，那浅绛色的唇却惨白了好几个度，唇中甚至隐隐有血丝浮现。
墨客微微俯下头，他早就预料到会有这样的结果，但一想到他和楮君可能仅存这一世的缘分，他还是忍不住悲伤泛滥，自心头攀至眼眶，坠泪以寄情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