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下认为，首辅大人和您都同时作为北凉的……权臣。”朱深本来是想说朝廷重臣，但想了想，还是用了最精准的词，那便是权臣，“掌握着皇帝之下的生杀大权。这应该是很多人梦寐以求的事情，可是首辅大人毫不在乎的打算辞官。以我这个普通人的视角看，有两种可能性，第一，他有比做首辅大人更重要的事情。第二，他做腻了权臣……”
厉若玄咀嚼着这几个字眼：“还有人会腻味了掌权？”
“首辅大人看着也不像是贪恋权势的人……”朱深小声嘀咕。
“本大人就是贪恋权势的人吗？”厉若玄斜睨一眼朱深。
朱深立刻道：“属下没那么说，只是……”
话没说完。
就被厉若玄打断。
“如果说，我是那种速战速决，享受看别人一下子从天堂摔到地狱的快感，那么江夜乾就是那种慢慢来，他享受一个人从天堂掉入地狱的那种痛苦挣扎的过程。其实，我觉得他比我还无耻，只是方法手段不同罢了，所以，我不认为他是一个不享受权势的人。”
朱深思考着大人的话。
厉若玄颇具玩味的说道：“朱深，任何一个能爬到权臣位置上的人，都比想象中的更喜欢掌控权力的感觉。”
“……”那为什么首辅大人要辞官呢？朱深心里也迷茫了。
厉若玄道：“如果不是你说的第二点，那就是第一点。”
朱深疑惑：“首辅大人有比做首辅更重要的事情？”
厉若玄摸着下巴，望着雨幕，缓缓喟叹：“可是什么事能比做首辅更有趣？更值得呢？”
朱深：“……”天底下没有比做首辅更权势滔天的位置了吧？除非是做皇帝……但是这话朱深哪敢说出来。
厉若玄叹口气，想不通，揉着太阳穴说道：“也许在他辞官后，这事儿会得到解答。”
“大人，属下觉得皇帝不会让首辅大人那么轻而易举辞官的。”朱深惴惴不安的说出了这句话。
没想到厉若玄颔首：“我也是这么认为的。”
“？？”您既然也这么认为，那为什么会觉得首辅大人能辞得了官呢。毕竟，朱深觉得，皇帝对自家大人是器重，对首辅大人，器重中还带着一些别的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
……
此时的朱深，还不知道，如果他说出了“天底下没有比做首辅更权势滔天的位置了吧？除非是做皇帝…”这句话，厉若玄就能对江夜乾的未来更清晰的猜测。
天底下，真的没有比做首辅更有意思的位置吗？
如果有。
那就只有在鬼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