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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百四十九、云胡啮 (1 / 4)

想盛为从来就以肆意泼洒之性示人,若遇险阻、但逢不快,定然是要轰轰烈烈地“撒泼耍赖”,直至“大功告成”或是“一败如水”方得罢休。合盛馥所记,这些年来他再是灰心丧气也不过是自嘲自怜,又何曾“无用”到过这般惄焉如捣的境地?

“可是我说得太过干脆了?”盛馥自问,“细想来,这两年多的是他顾我、劝我,我倒是愈发少问他的心思--原来郦心于他竟是这般要紧,原来我这作姐姐的竟然愈发不懂得弟弟?还是我只顾着自己,于他甚至于父母亲,都是疏忽了?”

自愧的盛馥很是不忍,亦然尤其不忿!她不忍一贯与她吵闹、撕扯的盛家二郎而今竟如枯木一般生气全无,她不忿他们同胞三人竟是无一能得顺遂姻缘。且!盛远或是时不与他,自己或是咎由自取,而盛为却是万万不该再步之后尘、要与兄长、姐姐一样心伤神颓!

满心满肺的不忿之下,盛馥再是不忍也不肯先劝慰了盛为:“你可知道软弱便是可欺?可欺之人定然落败?”

“你适才问是为何?依你之聪颖难道揣不出?至尊不将郦心许配于你乃是天经地义。他许郦心恩典时,‘盛家不娶门阀之女’此条尚存--这‘恰好错过’为的就是要看一看你--盛家二郞可会为此而怒、而慌,测一测你那忠君之心究竟深有几何、可是会逆!”

“他更是正好藉此立一立君威--任凭盛家是凭着财势坐了“天下的江山”,也是做不得他的主.......君就是君,臣就是臣,能够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只有为君之人!”

“此刻你倒确是该问问自己,若是你只会流泪是会如何,若之后谋划着要与郦心私奔是会如何,若是、若是任凭她另嫁她人又会如何?且不仅是你与郦心如何,更是谢家与我们家的如何!”

盛馥见自己一番狠戾之言非但激不出盛家二郎的义愤填膺,反而让他泪流满面,倏忽之间就扮不得心狠,起身拿起帕子便砸在了他的脸上,“你真是无用!郦心若要看见了你此刻只样,定然是会赠盒香粉于你,好让你掩一掩泪痕!”

“罢了!也不是已成定局之事!”盛馥在盛为身畔坐下,声音也柔缓了许多“你可记得郦心自小就被宝阴阿尚说是二十岁之前不可成婚、亦不可许了人家、受了定礼?不然就要克损夫家倒人尽亡、财尽散?且是说得人尽皆知,宝珠阿尚那时还为此赠过郦心一枚玉佩,让她终日戴着好消业障?”

“郦心的父母亲正是藉由这个搪塞了过去,且说此箴是出自宝珠阿尚之口。至尊无法,只得说待郦心年满二十后再赐这恩典,其间这几年,也正好让郦心在那二人中择个中意的,免得他‘乱点鸳鸯’。”

“你数数还有几年?只是这几年她既不得许给别人,也是不能许配于你。你若是要抱得美人归的,可不是这般摊着、躺着便有用的。”

新伤未愈、旧伤不去的盛馥接连说了这么多话,不免有些气短神促,只想找个地方依靠着、借一借力,好让她“屹立”不倒,不被人瞧出了她的“色厉内茬来”。可此刻盛为状若稀泥、神如混沌,她又不忍回去那原来那铺满锦垫的地方--盛馥左右一看,只得盛为背后那一堵硬墙可用,屏住了一口气就挪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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