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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百九十三、朔风疾 (1 / 4)

“不用兵谏?”初柳如获大赦偏又疑窦难除,方才透出的一丝丝笑意顷刻又成恐惧,“难道是要、要行刺?”

“我初时也曾这般以为来着,却不曾过有初柳样的骇怕!”谢郦心嗤笑着瞟了初柳一眼,“不过待我回家与父亲、叔父说了我的揣测,他们却都道是盛家定不会行此卑劣鲁钝之事。”

“这般说来,你归家之时只知有变,却不晓要如何变之?”盛为略怔,“我母亲居然也敢放你归去!就不怕你一个不慎走漏了风声?说句不敬的话,母亲当真是、当真是二五不着地铺天盖地。”

“你是觉得我会去大街上吆喝么?”谢郦心挑着眉、斜着眼,学着盛为时有的轻妄样子,“要论二五不着,这世上又能哪人能与二郎相比?你都不曾去吆喝此行虚北实蜀,我何至于就能去了?”

“谢女郎肯抛了家业、名份甚至性命统统不要,娘子还有什么信不过她的?二郎也太是不托胆了!”绿乔看似帮起了谢郦心的腔,可掉回头去却又问,“但谢女郎又是如何来了这里了?”

“我那时也不知会来这里,我只与娘子说,论是成败生死我都想与盛为在一处。娘子只让我回家去,待着音讯就罢。”谢郦心说这话时紧盯着盛为,当真是好一个“没羞没躁”!可盛为显然并不会被这双炽热炙伤,他那双眼亦然牢牢地锁着谢郦心,情不自禁地就有笑意浮在了唇边。

“之后呢?”他的声气倒像被熔炼得软和了,听得初柳、绿乔一阵恶寒。

“之后我还是扮作了小子的样子趁夜回转去了。到了家与父亲、叔父,母亲说了会话就回了房。叔父原本正收拾行装要往任地去,一听见这信,便也不收拾了。”谢郦心眼角连着唇边似开出了一朵无灿若云霞的山茶,如火如荼,酣美绝伦。

“怎么二郎听起来,都是像盼着我家反了一样?”盛为话似惶恐,实则得意。谢郦心眼波一转,其中竟是“你这点心思还来卖乖”的鄙意,“谁教至尊蓦地就行些鸟尽弓藏之事?叔父说当初先帝先后驾崩之时,朝堂上纠乱纷纷的,可大不乏想要将至尊拉下位来的人。至尊还不是依仗着盛家、我家、李家甚至宇文家才保全了自己,可而今他这般,怎能不让人心寒?生出反心也是常理。”

“又说远了!”谢郦心或是知觉到而今议论“反”事并不适宜,忽然将脸一皱、身子往前一倾,摆出了个神而又秘的姿态。“猜!之后又如何了?”

“女郎这话没头没尾的,谁人猜得到?”绿乔垮下了脸,“奴婢们或者不在这里听了,只去寻了叠翠、连青她们问了始末更痛快些。”

“她们又知道什么?你当我是你家主子,什么都不瞒着你们么?不然要支了她们去收拾屋子?”谢郦心将一声“哼”送给了绿乔,“明明知道自己两个是与旁的奴婢不同,却还要显上一显,何必来哉?”

听着这明褒暗贬的话,绿乔想要立辩既怕失礼又恐不敌、只得垂下了头与自己怄气。她又不是不知谢郦心惯来刁钻敏捷,与人争执往往是能引经据典地“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可是与荣家女郎的牙尖嘴利大是不同,况且她说的似乎也是有理,试问又要如何去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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