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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百零六、星孛北 (1 / 3)

“扑哧哧”一阵暗风袭起,天色旋即黯淡。一时间“嘶嘶”之声不绝于耳,马儿们纷纷慌张着顿蹄嘶唤。

“呀!”被鞍下之骑掀得几要摔将而下的盛馥忍不得轻呼--一为惊吓,二为腰间撕裂之痛又再猛起。

“娘娘?!”与盛馥比肩而行的十九叔一跃而下,一纵而来,呼吸之间就已牢牢牵住了盛馥的马缰。

“无事!”盛馥紧抓着缰绳,像是如此即可减轻些椎骨之痛又可免去些忽至之慌。她应得似是轻巧,然额上的汗珠却是瞒不住人。

十九叔不忍再看,喝止了队伍之后,只抬头去观那一片诡异而来的墨云.......“呼!”他不由得暗吁一口浊气--原来那墨云并非是云,却是一阵乌鸟正齐齐而飞、行着那遮天蔽日之事!

十九叔如是,盛馥又岂能不去寻那另马儿失常之故?只是她抬头间便觉心儿怦然、气息促急,一股不祥之感随即弥漫而开,胶着着身心牢牢紧紧。

“阴阴是鸟,居然不啼不鸣,只能听的羽翅扑棱之声。且来得极快,竟是凭空而现,这时去得却慢,竟像是怕我瞧不真切!”

“不可谓不是奇异之相......只是、何兆?”盛馥轻声的嘟哝之后便有一抹苦笑浮现。而她阴知不该“自灭威风”、却又是情难自抑。

“无甚大事,又不是星孛北斗之观,不过是鸟儿随春北归而已。鸟雀成群结队本也不甚稀奇,娘娘久居江南,不识蜀中林中鸟雀习性更不稀奇。”十九叔当然得是要掩起为此异象生出的忐忑之心,是以看着那南飞的鸟儿便是一番胡说。他确是不想这马上之人因此再添一分苦恼--已然是强弩之末,又哪里还经得起风吹草动,“况且深山之中若有平日里见不着的奇特,实则也是常事。不过是这些马匹是不善山路,又是少见老林中景象,因此大惊小怪、吓着了人。”

盛馥的目光始终不肯离了那片“墨云”而去,也不知是否将十九叔的话语听在耳中。“十九叔!”她似是漠漠然唤了声十九叔,突兀兀又问,“你道此相是在示意殿下已然有难,还是示意我此去终究不好?”

“都说了此乃是山中常景,哪里又能有那番深意?”故作不削的十九叔转念又觉不妥。依着盛馥的性子,或者此刻倒只有“坦荡”才方可将她的忧虑解得一、二,“但若娘娘因此觉得不妥不适,不如就地歇息,在下只遣个小子快马回去请了二郎来、与娘娘汇合了再去大剑关见殿下、大郎?倒也是误不了几时。”

盛馥合上眼,心里真有一丝两缕要去寻了人来相伴之意。此意不为旁它,只为此去若当真只能摘得“不祥”之果时,还有人可相扶自己一二......可为何心中那愈发清晰的人影竟不是血脉相连的盛为、亦不是亲密无间的初柳、绿乔,而是.......!

“不必了!”待“墨云”终于远去只成天边瑕点时,盛馥陡然睁眼、藉此恶狠狠地抛去了那人。

“十九叔!”盛馥再拉马缰,声气中难掩怒意,“我方才那想是只是‘近乡情怯’之类罢了。这等瞻前顾后、揣测无度本不是我的秉性!都已行到此地,这世间还有何等何样的关卡是我不能闯去的?!任凭是好的坏的,我都是不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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