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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百五十、遁恇怯 (1 / 4)

倏然安谧。

几息愣怔之后,刘赫将急藏在袖中的那个“拖”字揉成了一团,皱得一如他眉头心间。

蓦地他知觉自己有些颤栗,颤栗到呼吸间都不得顺畅。他迫着自己要宁心静神,不断地告诫了自己“朕是他言中最后一人、亦可得至多生机。”

“然盛馥呢?她又要怎生保全?”他似是寻到了惊慌之由,终于无需再为“朕已几番历过生死、不当失措”而愧。

“哪一回不是千钧一发,哪一回不是岌岌可危?”他自问着,须臾旧时再现,眼前尽是为他挡箭遮刀的阿凯、阿利,还有东方举、还有阿卫、还有托林山那一众麾下、甚至还有那一生都是谨小慎微、活得战战兢兢的李先生......

“哈!”刘赫骤觉自己原是为伶仃而乱,原来那些他以为是可轻易割舍之人,竟已化血化骨、与他融于一脉。

“朕必要安然脱出!”刘赫更生了锐意,又岂能恇怯不前。他抬眼去细看这室内一物一件,试要寻到那“横祸连连”隐在何处......“或者那横祸亦可是人”。他再看那四人,果然除了郑凌琼能叫人看见些忐忑外,余他还是一派“悠然自得”。

“她必是个异数!”刘赫的双眸落定在了不知是凌瑶还是凌琼身上,踌躇却生,“可她若是‘横祸’,东方阿尚便不会阴而指之......然那老贼是将‘备周则意怠,常见则不疑’反其道而行之呢?”

“他为何于你另眼相待?你不是从来贪生怕死,今次为何又要赴死?”刘赫此时已不屑去分清她是凌瑶或是凌琼,只想知晓她可是那叵测之源。

“我哪里知道他是为何?我拢共也就是见了他这一回,偏他处处将我当作是凌瑶。不定就是想要陛下存心疑我。”

“至于我为何不去,不是都已与他说了?”郑凌琼像是十足烦厌,一改与他人叙话时克恭克顺,赫然做回了在石室时的模样。

“我就知道陛下果真会疑我,可我又能做什么?忽然是能拔刀张弓地杀人了?”她忿忿地自碟中捡起一块肉来就往嘴里塞,“若说下毒,我或还能办到......”

“下毒?!可有人吃过什么?”她骤然停了咀嚼,忙不迭地将口中之物吐了个干净。那爽利彪悍之姿,看得盛远掩目不及。

盛馥奖状忽又想及了什么,匆忙从颈间拽出一链,解下了就要给齐恪扣上:“母亲制的药,虽说只能辟嗅毒,可我想若有万一,吃了它又如何?”

“哈哈!”盛远的讪笑与齐恪的微笑一齐进到了盛馥的眼中耳中。齐恪也自脖颈间掏出一条由丝帛编成的软链,展开了下坠的那一弯弧圆,其间包裹的、正是与盛馥一模一般的药丸。

“拂之将他那颗一分为二,孤携着已有时日。”他将金链挂回了盛馥胸前,“因此这颗梅素独享既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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