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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百五十六、空义故 (1 / 4)

父子二人赌局既定,就当要先取来笔墨纸砚,再落书为证,后签字画押为凭。然此室内已是潦倒一片,要寻齐这些东西又是谈何容易,更何况东方举那一手还是持定了短刀,并无有放下的意思。

“不然,我去翻找翻找?”郑凌琼的一张俏脸已是泛红,却不是为羞或急,而是被那愈发炽烈的热气摧得快要大汗淋漓。

东方举投来一眼赞许:“难得你倒是临危不乱,不过么,也不需再寻,只叫你们诸人当了见证就罢。”

“哈哈”东方阿尚讪笑几声,“也罢!若是能逃出一命,贫道便认了你们这些人证。然......怕是天不予人呐!”

东方阿尚确实未曾耸人听闻。只几句话的长短之间,那火舌燎舔旧木的噼啪之声已是清晰可闻,那蒸腾之气更如鼎沸而起......若有人在此时左顾右盼,定会察觉人人一般,皆已挥汗如雨。

不需算,只需待。谁人不知这衰败阁楼只再要顷刻,就将会被刮刮杂杂的赤焰摧枯拉朽,携着此一生、此一世一同湮灭而去。

蓦地盛远长身而起,行到门前闭起了两扇已热得吱扭作响的房门。他痴痴一笑,道:“此门一合,等同盖棺,如此虽是简陋,却还不至全失了风雅。”

齐恪略略一笑,只将盛馥揽得更紧些,满眸眷眷:“生死或也就是那般寻常,梅素勿要忧怕。”

盛馥早已合上了双眼,只以一个“嗯“字回应了齐恪。她不会说与人听,自那炙烫一来,她便犹如皮肉全焦、骨血尽枯,已然痛得失了心智。此时此地,她不求速死已是不易,哪里还能记得何愁何怨、何期何许,又哪里还能听清辨阴齐恪的深意。

此时刘赫忽来。他抱起梅姝埋骨的金匣,径直坐到了盛馥一侧,伸出一手紧握住了盛馥的五指冰凉。

齐恪一怔。他似要睊怒,终而却还是一叹“缘起性空”,一笑过后只做无视。

“都是有伴的。”郑凌琼边擦着滴滴而落的汗珠,边是艳羡不已。她将双眸转投于正对着房门而坐的盛远--心动人行。

“不如我就委屈些,与你一处。”她挨着盛远坐下了,也不再管他是否嫌恶,“好歹我不要一人上路,再者我也是十分地怕......”

“呵呵”不出所料的,盛远未能免俗,终究是会将她鄙夷嗤笑一番。

“我可是有娘子之人。”他又道,“我娘子应正在等我......待到了,你就得自行离去,不得再纠缠于我。”

盛远说罢,竟也牵起了郑凌琼的纤手。而此一“离奇”之举,何止是让郑凌琼一人被讶得膛目结舌。

“举儿啊,你已是输定了!若芜宁真来,也只能做些替我们爷俩收敛尸骨的琐事了。”东方阿尚眼见门外已有隐约的红光,想要露个得意之色,却不知为何偏又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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